Monday, November 28, 2005

尼泊尔行记 (六) - 安娜普娜徒步 – 生如夏花般绚烂 (下)



安娜普娜大本营徒步 – 生如夏花般绚烂

6-1: 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

安娜普娜大本营山丘边有一座小小的纪念塔,是纪念Anatoli Boukreev 在南面攀Annapurna I雪崩牺牲的. 好象还有其他几位登山遇难者的墓碑在雪山脚下, 安祥肃穆凄冷. 苍凉中透着遗世独立. 在风中摇曳的枯黄野草, 仿佛在讲述昨天的故事 - 那曾经鲜活的生命.

慕然抬头望见不远处的寂寞的玛呢堆和飘扬于其上的猎猎经幡,不由得觉得全身一个激灵,好像自己的心也随着那经幡翩翩舞动了起来.



谁都知道要珍惜生命, 生命的消逝原本是件令人叹息的事情. 但我的确不认为这就意味着, 活着的我们可以有权利对他们的行为指手画脚, 指责他们是多么的愚蠢无知和轻视生命.

“我是这耀眼的瞬间
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
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
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
我在这里啊
就在这里啊
惊鸿一般短暂
像夏花一样绚烂
这是一个多美丽又遗憾的世界”

- 朴树 “生如夏花”

在这个不能停留太久的世界里, 属于我们的时间不过是瞬间中的瞬间. 有人曾感慨过, 人的一生只有三天的时间, 一天用于出生, 一天用于死亡, 而另一天便是在路上了. 倘若真是如此, 不妨如夏花般绚烂地生着, 哪怕只为那短暂的一季, 之后的如秋叶般静谧的死便也无所惧了! 无所遗憾了!



我一直相信, 对于真正的登山者而言, 登山决不是为了征服, “征服”这词实在是太刺耳. 我宁愿相信他们是为了那刹那间的感动. 能够站在冰雪之巅, 笑傲江湖, 那是怎样的一种情怀?! 雄鹰本来就是要死在雪山上, 从某种角度来说, 死亡并不是一件特悲哀的事情. 当然我并不认为盲目的冒险是可以提倡的, 对生命极限的挑战不该变成对生命本身的轻视. 只不过人们应该会对生命尊严的解释各有见仁见智的说法吧! 有时觉得有点“子非鱼, 安知鱼之乐” 的味道.

其实说到底, 生命长度的竭力延伸到头来总是无力而徒劳的. 既然来与去都不由我们来左右, 我们所剩下的, 也只有我们的今生. 所以, 今天今生今世, 一定要精彩! 即便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



虽说大部分雪峰已被登顶过, 但鱼尾峰至今还是处女峰, 不是因为它有多高, 仅6997米, 技术难度也没那么高. 1957年 Wilfred Noyce和David Cox爬到了离鱼尾峰峰顶约50米处, 就被尼泊尔政府以哪儿是神明栖息的地方为由而禁止他们再往上了. 这也许正是尼泊尔政府的可爱之处吧. 这让我想起十多年前梅里雪山上的悲剧. 98年去梅里转山时与当地的藏民闲聊, 他们认为是因为亵渎了神灵所至. 虽然我个人并不相信宗教, 但神话总是让人愉悦的. 不妨给它留点空间. 至于科学与宗教之间的“度”, 大家不妨各抒己见.

我曾经一直向往做只飞翔在雪域上的鹰, 所以去了东非, 为了乞力马扎罗山上的雪. 虽然登顶了(5895米), 但那辛苦让我刻骨铭心, 但应是痛并快乐着. 此时面对环绕我四周矗立的皑皑雪山, 凝视着肃穆坟堆上枯黄的野草, 我才明白, 也许我注定只能做盘旋在屋檐下的小麻雀, 不过还是比做只庸懒地蜷缩在躺椅里的猫咪要来的合适些. 只是仍梦想着, 有一日可以去阿空加瓜(Aconcagua – 6962米, 南美最高峰)… 这会仅仅是一个梦想吗?



不过如果真的可以选择的话, 将来的我宁愿葬身在那高耸入云的纯净雪山之中,而不是受尽病痛折磨老死在病塌之上. 让千里冰川, 万里雪飘将我覆盖, 这会不会是一件挺美丽浪漫的事呢!?

请为我再唱一曲“生如夏花”!!!

6-2: 离开是为了再次上路

终究还是要离开, 不管舍得不舍得.离开也是为了再次上路, 再见了, 我心中美丽的尼泊尔! 挥一挥手, 辞别这难以描述的人间美景. 前面过了境就是印度了.

想起要进入印度, 心里竟无端的忐忑起来. 印度在我多年的意念中, 应该是那刻古铭心的爱情, 穿越时空的思念; 还有摄人的眼波流转, 妖娆的舞姿撩人… 除此之外, 便是充斥在游记中的印度人的善于行骗,难以忍受的脏乱差,以及无法躲避,会令你神经错乱的各色乞讨者.于是,我调动全身的细胞,“戒备”着,时刻准备着各种可能的“事件”.

1 comment:

Anonymous said...

受不了了,我要去实现我的愿望。Lonely Planet Nepal和Tibet两本书买了近两年了,但是一直都没有动身。如果我去Nepal的话,我可能会选Everest Base Camp,而不是Annapurna。Winew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