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May 31, 2005

感触秘鲁 (利马/后记) - May 2005

感触秘鲁 – 旧日的辉煌

利马


奇怪, 自从我们两星期前抵达秘鲁, 一直是艳阳高照, 云高天清, 可临别时, 居然云幕低垂, 阴沉沉的. 我们一大早就搭上开往利马的长途汽车, 又是四五个小时的路程. 窗外是一片片沿海岸的沙滩或沙丘, 远处的太平洋云雾迷漫, 什么也看不清, 只是想象着岸的对面应该就是家乡了. 浩瀚无边的大海碧涛,似无止境的大漠黄沙, 倒也相得异彰. 也许是“审美疲劳”, 我们对窗外的景致已失去了往日的兴奋, 车内放着“珍珠港之恋”, 我们索性专心看了起来. 可是粗心的司机给我们放了“珍珠港之恋”的第一盘和另一不知名电影的第二盘, 让我们一个不知结局, 一个不知起因.

利马街头的艺术家


利马是秘鲁的首都, 全国超三分之一的人口居住于此. 虽然拥有一些秘鲁最好的博物馆, 但其他方面口碑却蛮差的, 所以我们只是回程时留了几个小时来“走马观花”一下. 刚进入利马不一会儿, 就觉得所传非虚, 拥挤不堪, 杂乱无章, 有一点乌烟瘴气, 没一点都市的大气. 利马被形容为“满街是贼”, 我原以为是有点危言耸听了. 不过在长途汽车站刚搭上的士, 司机就让我们锁上车门, 摇上车窗, 气氛似乎一下子紧张起来. 不过人多胆壮, 三人成伙, 四人成帮, 我们也就大摇大摆去逛街了.

在南美最古老的邮局内留影


我们直奔重点 – 中心兵器广场, 总算不失所望, 应该是我们目前所见到的兵器广场中最奢华, 最漂亮的. 东北方坐落的是总统府, 听说如果想进入总统府一游, 得提前48小时预先安排, 看来我们是无此缘分了. 西南方的利马大教堂巍峨气派, 装饰得富丽堂皇. 绕过广场的一角, 就是据说是南美最古老的邮局, 建于19世纪. 里面别有洞天, 授卖邮票, 贺卡, 书籍的小摊井然有序. 斜对面的书店布置的雅致, 极有品味. 我们碰巧遇上当地的一个宗教庆祝活动, 广场上游行的队伍一个接着一个, 踩高跷的, 跳舞的, 倒有点象中国的庙会般热闹. 夜幕下的中心广场在华丽的灯光下, 显得异常的华彩飞扬.

因为太钟情小吃店晚饭佐餐的辣酱, 向店家打听了Supermarket的大概方向, 但转悠了大半个小时也没找着, 不过却阴差阳错地发现了广场附近人声鼎沸的步行街, 来来往往的人们可以用磨肩接踵来形容了. 其实叫饮食街更贴切点, 街道两边大都是吃饭的场所, 满眼的美食让我们直后悔晚饭吃得太早. 后来实在是禁不住诱惑, 还是买了冰淇淋来解馋. 最后在机场的免税店如愿所偿地买到了所喜欢的辣酱, 也不枉我们晚上的苦苦寻找.



后记


旅行归来, 所有的汗水和风尘都仿佛留在了遥远的秘鲁, 只有记忆不时在脑海中浮现, 回味着印加古道上的跋涉, 马丘比丘旁的震撼, 印加遗迹边的感伤, 还有与温和的秘鲁百姓交往中的温暖, 以及与同伴们善意的调侃和快乐的欢笑.

似乎越来越钟情于南美的绚丽风情, 也越来越着迷于南美的悠久文化. 我旅程的下一站会是哪儿呢?

利马街头的漂亮女孩

Monday, May 30, 2005

感触秘鲁 (纳斯卡地画 / 华卡齐纳绿洲) - May 2005

感触秘鲁 – 旧日的辉煌

纳斯卡地画 / 华卡齐纳绿洲



神秘的纳斯卡地画位于秘鲁南部纳斯卡小镇附加的干旱的沙漠地区, 寸草不长, 但却因此成了地画的绝佳所在. 这些线条图案令人惊叹却又迷惑不解. 这些几何形状和巨型图案与引加文化均无直接关联, 考古学家们从未发现印加和前印加文化曾掌握过如此精确的测量技巧. 有学者把它称做世界上的第八奇观, 认为它可以与埃及的金字塔媲美.

古代人究竟是用怎样, 用什么方法制成这样巨大的地画, 他们又为什么制作地画, 有关学者提出很多种不同的看法, 有的认为是印加帝国的交通路线图; 有的认为是纳斯卡人为凭吊死者时行进的路线和标志; 也有人说是外星人制作的, 那些直线是他们乘坐的飞行物的跑道; 另有人说与占星术和对天体观测有关. 而也有人认为地画是一幅天体观测图, 那些具象的动物形体是表示星座. 上面各种说法目前都还得不到一致的确认. 地画的存在至今仍是千古之谜. 也许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所有的答案, 这正是其神秘之神秘所在.

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我们决定乘小飞机低飞观看地画. 因为旅游书介绍说最好的时间是上午的八九点钟, 另因时间的紧凑, 我们还是决定乘夜车从阿雷基帕赶往纳斯卡. 这样我们可以正好在凌晨时分赶到纳斯卡.

睡梦中被叫醒, 纳斯卡到了. 眯眯惚惚中赶紧拿着背包跌跌撞撞地下车, 四周黑漆漆的, 汽车随即在夜色中匆匆离开. 一看表, 才凌晨两点多钟, 不是说要十个小时的吗? 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想去简陋的汽车站兼候车室去凑合到天明, 可敲了半天门, 居然告诉我们不可以. 这时有几位旅游掮客凑了上来想拉客. 也真够难为她们的, 这么早就要工作了! 不过人生地不熟的, 又黑灯瞎火, 我可不愿跟这些人瞎走. 街对面有几个通宵营业的小餐馆, 我们挑了一家老板娘看着面善顺眼的坐了下来, 要了几杯茶, 打算一坐到天明.

咳, 又出状况了! 可怜的Lan“娇贵”的胃出了毛病. 想必是夜车上吃的硬米饭消化不了, 腹痛如绞, 热水, 茶, 药, 都不起作用, 想吐却吐不出来. 看得我们也难受, 可也帮不上什么忙. 善良的老板娘和热心的当地人拿出一瓶象酒精的东东, 让Lan 闻. 还真立竿见影, Lan冲了出去, 忍不住就在餐馆门口开吐. 事后多给了茶水钱算是补偿. 与此相比之下, 在同伴的眼里, 我的胃肠可以说是“铜墙铁壁”了. 就连泻药都不起作用, 不佩服不行呀!


经这一折腾, 不觉天已亮. 打的进城, 安排乘小飞机看地画事宜. 一切顺利, 八点不到我们已在纳斯卡的简易机场. 还没看完有关地画介绍的录像, 我们便被塞进了一个六座的小飞机, 这个时候大家还是蛮兴奋的. 好景不长, 又出事了! 看来是大家轮流坐庄, 这回轮上的是Wenle. 飞行员原本好心, 为了让我们能看得更清楚, 小飞机一会儿左盘旋, 一会儿右盘旋, 一会儿下降, 一会儿拉升. 弄得大家头晕目眩, 翻江倒海, 幸好早上没吃饭, 否则现在可有得好看了. Wenle自上机没一会儿, 就开始“闭目养神”了, 一睁眼便晕旋的厉害. 再说我们原本购买的只是二十分钟的基本飞行, 但因人数不够, 把我们和另一位买了三十五分钟的老兄合在一起. 想想是我们占便宜, 只花了二十分钟的钱, 却坐了三十五分钟的飞机.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 我们可得多受罪啰! 我虽然觉得难受, 但尚能撑着, 把外星人, 猴子, 大树, 人手, 秃鹫, 蜘蛛, 蜂鸟, 还有些没看明白的, 反正我是看了个够, 心中大呼:“这回可赚了!” 只是可怜的Wenle 在下了飞机后大半天才稍微缓了过来.

经此“一役”, 深刻体会到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乃是一句至理名言! 大家谨记在心.


没有在纳斯卡停留, 就直接打车赶去三小时外的华卡齐纳绿洲. 因为赶时间, 就在纳斯卡包了一辆老爷车, 走在半路, 才发现这车可真够老掉牙的, 大大小小的几个表盘里居然没有指针. 不知道这位大爷是如何开车的?! 不过一路上倒也无事, 疑惑中伊卡将近, 道路两旁都是巨大的沙丘, 很难相象在绵延的沙丘包围之中, 居然会有令人惊叹的沙漠绿洲. 但华卡齐纳就这样展现在我们的面前.


我们直奔华卡齐纳客栈而去, 这是一位我们在阿雷基帕结识的背包客强力推荐的. 果然, 一进门我们便被深深吸引. 偌大的厅院布置的幽雅得体, 一泓蓝蓝的池水在阳光下闪着波光, 几位背包客正在游泳池边享受着片刻的闲暇. 后院的大树下斜挂着两只吊床, 可惜都已被占据了. 院后便是绵延高高耸立的沙丘, 有几个小小的身形正在上面嘻戏. 不过此时困乏的我们只想把自己仍到床上.


可以在沙丘上行驶的别样汽车

小憩变成酣睡, 日头快偏西的时候被同伴们叫醒, 于是出去闲逛一番. 华卡齐纳其实并不大, 只是一些大大小小的院落围绕在一个几亩大的小湖周围, 但平静的湖水却给这块弹丸之地以不可或缺的灵魂和灵气. 湖畔高大的棕榈树倒映在蓝蓝的湖水中, 色彩淡雅的客栈映衬着鲜花垂藤, 远处一望无际的沙海, 划沙的人们, 落日的柔和温暖, 一切都如此精致. 美得令人心生疼惜.

与旅馆的漂亮鹦鹉"套瓷"

夜幕低垂, 圆月当空, 皎洁的月光如梦如幻, 我们一边品着Pisco Sour, 一边闲聊着, 一边享受着在秘鲁的最后一个夜晚.

在旅馆墙头上的提字

Friday, May 27, 2005

感触秘鲁 (阿雷基帕 / 科尔卡峡谷) - May 2005


感触秘鲁 – 旧日的辉煌

阿雷基帕 / 科尔卡峡谷


又是五六个小时的长途汽车, 与飞机相比, 我们还是选择了与当地人更亲近的方式. 一路走走停停, 的确让我们见识了不少当地的风情, 虽然我们最终还是没弄明白那奇怪的饮料到底是什么, 不过我们倒是真真正正亲身体验了当地民众在长途旅行时是如何“解决五谷轮回”的. 嘿嘿, 这可是只有…只有在身临其境才能感受到的! 只可意会, 不可言传.

道路两旁一眼望去, 尽是光秃秃的山丘, 枯黄的沙跞土上散落着一簇簇非常低矮的荆棘灌木, 偶尔有仙人掌或三五一组, 或独立不群, 但大都显得有点营养不良的颓式, 大概现在是干季的缘故吧. 应该就是所说的高原沙漠. 接近阿雷基帕时, 沿路显出点人烟, 但都是些破旧低矮用白色石头垒就的非常简陋的房屋, 有的甚至没有屋顶, 在强烈的日光照射下, 不免单调浑沌, 但偶尔从墙头院落探出几枝不知名的叶绿花姸, 却让我感受到那无处不在的生命力. 我默默注视着, 不管多么恶劣的自然条件, 人类总是可以寻找到自己生息的家园, 并在有限的条件下创造着美. 我只是一个看客, 匆匆经过这片土地, 没时间去品味, 只留下一股烟尘. 可是对于那些曾经在我的旅途中出现过的景色, 我只能用心来记住了.

车一进阿雷基帕, 宛如进入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车辆川流不息, 行人熙熙攘攘, 煞是热闹. 不得不感叹在这高原沙漠地带居然有此美丽的城市. 传说古印加帝国最高统治者梅伊塔 – 卡帕克来到这里时, 对左右赞扬说: “阿雷基帕”, 意为: “好, 我们就在这里住下!” 城名便起源于此. 阿雷基帕素有“白城”的美名, 因为其建筑多用一种白色火山岩, 在阳光下耀人眼目.

市中心兵器广场上, 高大的棕榈树直插云霄, 一侧是在秘鲁到处可见的大教堂, 虽然我对宗教一向不感兴趣, 但对其建筑的美仑美焕不得不心存感叹. 其余三面则全是殖民时期的双层连拱廊. 沿着城中横七竖八的石子路悠悠然漫着步, 街道旁没什么高层建筑, 想必是因为这儿的地震火山活动频繁. 所见的民居店铺大都厚重结实, 透着一分简朴和雅致. 乍一看去其貌不扬的城市里却处处有景致, 耐看得很, 印加文明的璀璨和西班牙文化的侵噬在这里竟然奇妙地浑然一体, 难分你我.


















在阿雷基帕, 火山是一定要提的. 站在中心广场上就可以看见被称为“秘鲁富士”的迷斯蒂火山, 海拔5825米, 其圆锥形山形, 绝不亚于日本富士之优美. 也是阿雷基帕的招牌照. 左侧有海拔6075米的洽洽尼雪山(Chachani) 和右边海拔5571米的比丘比丘雪山(Pichu Pichu), 互相印衬着, 在阳光中有种无形的神韵.

我们所住的客栈对门便是有名的博物院, 更有名的是其中保存的一尊国宝级文物 – “冰尸”. 那是印加人供奉给火山神的一名12岁圣女的尸体, 上世纪一个美国人带领的探险队在迷斯蒂火山顶发现. 发现它时它被厚厚的冰雪覆盖着, 如今它被放在一个常年保持零下20摄氏度的透明箱内供人参观. 500多年过去了, 尸体仍保存得非常完好, 尤其是她的右手, 皮肤上纹路仍清晰可见. 圣女是抱膝团身坐着的, 宛如刚出生的婴儿. 典型的印第安人的脸庞, 并没有露出一丝惊恐的神态, 人们本认为她是服毒而死, 而后科学检验发现右脸太阳穴上有撞击的裂痕, 从而推论她当时是被活活打死的. 其他几位小姐看得津津有味, 我却有点受不了, 想着晚上还得和这位冰尸隔街而睡, 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来到阿雷基帕, 科尔卡峡谷是绝不可错过的. 这儿号称是世界第一深峡谷. 其实要是比起中国的雅鲁藏布大峡谷来, 恐怕要小巫见大巫了. 因为只是两天的巴士游, 我们无缘亲眼一见峡谷的最深处, 不过却有幸目睹了秃鹫(Condor)的雄姿. 在离齐娲(Chivay)村几十公里处有一个叫秃鹫十字架的观景台, 地处峡谷半腰, 在没有栏杆保护下, 俯瞰一千多米下的科尔卡河也足以让人头晕目眩. 远处的迷斯米(Mismi) 雪山在晴朗的天空下清晰可见. 听向导介绍, 这种秃鹫双翼展开可达三米, 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大的飞禽了. 只是能否亲眼目睹, 就要看各位的运气了. 眼巴巴地等了近一个小时, 只有一只“羞答答”地在谷地下部快速地划拨了几下, 让我们得以远眺一下. 明晃晃的日光晒得我已没了兴致, 大家准备离去, 突然听见前边的人群一阵骚动. 秃鹫! 真的是秃鹫! 总算可以一睹真颜了! 而且这几只秃鹫似乎为了满足大家的好奇, 一次一次地舒展着双翼从我们的头顶上划过, 四周静悄悄的, 只听见一阵阵快门按下的喀嚓声. 突然想起“秃鹰飞去”那首乐曲, 与此情此景应该是绝配了!


入夜, 大家感到肌肠碌碌, 经过客栈旁的夜市, 被那份热闹深深吸引了, 当然弥漫其中诱人的香味让我们垂唌欲滴. 经过小吃摊头的时候, 大家的腿再也移动不了了. Jin 买了份炸鸡, 有滋有味地一边走一边吃着, 却不知后面跟着一只眼巴巴的小黑狗, 不! 两只, 三只…一回头, 吓得花容失色, 居然想到一旁的警察, 请他们帮忙赶狗. 可怜的秘鲁警察! 瞧我就聪明多了, 买了炸鸡后, 索性塞在Wenle的食品袋里, 反正她不怕狗!



阿雷基帕的阳光似乎总带点庸懒的味儿, 此时最想做的一件事便是找一家临街的咖啡馆, 一边品尝着卡布奇诺(Capuccino), 一边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 让一点点零碎的思绪飘着, 很惬意的时刻. 只是我们并没有太多的闲暇时光, 于是城里城外川梭着, 贪婪地品味着在阿雷基帕的最后一日.

圣卡塔利娜修道院(Monasterio Santa Catalina)是我们的最爱. 她白色的高墙围了一整个街区. 信步走进, 宛如进入一个不同的世界. 徜徉于此, 仿佛沉浸在几百年前的时光, 只是曾经修行于此的修女们早以不在. 圣卡塔利娜修道院建于1580年, 曾是专供有钱人家的女儿出家的地方. 虽说应是清贫苦修的地方, 却成了这些修女们的世外桃源, 人间乐土, 居然还有女仆伺候着. 听说三十多年前因政府干涉才向公众开放, 众人终于可以满足一下对那几百年集淀的神秘的好奇.


街巷, 亭院, 拱廊, 经院, 居室错落有致, 原先的一些用品也陈列如昔. 若无进门时发的地图, 没准游客们会摸不着出去的门, 整个院落有如迷宫一样, 似有中国江南园林的布局之风, 只是古朴有余, 雅气不足; 混厚有余, 精致不足. 不过其色彩的运用极其大胆, 暗红, 桔黄, 湛蓝, 纯白, 各成一体, 又相互映衬着. 还有那似乎无处不在的花儿, 一低头, 一抬眼, 一挪步, 一侧身, 总有一株, 一簇, 或一片的我叫不出名字的花儿, 恰如其份地点缀在那合适的位置, 优雅自如. 我们随心所欲地漫步着, 不时地感叹着.



举步登上院内的最高处 – 大教堂旁的平台, 近处的民居与远处的迷斯蒂火山构成一幅上佳的画面. 不过往下一看, 正应了有人形容的“感觉就好象是站到了开屏的孔雀背后”. 一片片灰呼呼的参差不齐的屋顶, 居然有一只狗在上面对着我们狂吠, 真是大煞风景. 于是赶紧回到开屏孔雀的前面, 继续欣赏着, 感叹着. 当然免不了要留“靓照”几张, 在好的景致下, 批处理的方式被我们自如地运用着.

感触秘鲁 (普诺 / 的的喀喀湖) - May 2005
















感触秘鲁 – 旧日的辉煌

普诺 / 的的喀喀湖



的的喀喀湖海拔3827米, 面积有八千五百多平方公里, 是秘鲁, 玻利维亚的天然国界, 是南美第一大湖, 也是世界上可航驶的高度最高的湖泊. 而且的的喀喀湖有时也被称为蓝湖, 因为那高原湖泊特有的深蓝. 普诺, 因1966年附近的Potosi开采银矿而兴盛, 现今采矿已没落, 但因其位置特殊, 仍是通往的的喀喀湖的重要港口, 也是传统民俗的重镇. 只是我们时间赶得不巧, 怕是遇不上了.



塔喀利岛

乘坐长途汽车刚进入普诺的时候, 对它的第一印象并不太好, 整座城市显得杂乱无章, 而且尘土飞扬. 所谓蓝湖从车窗一眼望去, 似乎也没那么蓝, 没有想象中仙境的感觉. 在客栈住下后, 安排好第二天去浮岛的事宜, 就又出门蹓跶去了. 窄窄的街道上人来人往, 小摊左右都是, 虽是杂乱了点, 但是非常的热闹. 不知觉中我们逛到了普诺有名的步行街, 突然觉得腹中空空, 于是便找了家顺眼的餐馆坐下大块朵贻一顿. 吃饱喝足后又开始闲逛. 天色已晚, 华灯初上, 小小的步行街在灯光下倒也流彩万千. 大家当晚的兴致出奇的好, 于是决定去泡吧, 喝上一杯!

Wenle的酒量可不咋的. 小半杯Pisco Sour 刚下肚, 便不知所云了, 居然望着窗外, 很惊奇地告诉我们: “外面好象在下雪呢!”. 众人笑倒, 这也太离谱了吧. 不过我想如果能趁机再把她灌醉点, 没准Wenle 一不留意会点头和我一起爬迷斯蒂山,最起码可以陪我走一趟科尔卡峡谷. 但不管我怎么劝酒, Wenle居然就是能保持那么一丁点儿警惕性, 一点也没上当. 另外两位, 我看是就别“指望”了.

当夜, 大家熏熏然地入睡.



一大早赶往码头, 搭船去浮岛 (Islas Flotantes) 和塔喀利岛 (Isla Taquile). 一船的游客二十多人, 来自天南地北, 但大家之间很少攀谈, 多是自成一堆. 导游是个非常墩实的当地人, 一再强调不要给孩子钱物, 也不要因照相而付费, 以免会给岛上居民不劳而获的错觉. 如果想帮助当地人的话, 不仿买一些当地的手工制品, 也好鼓励当地工艺的传承. 此番讲话深得吾心. 以往曾领教过一轰而上的孩童, 围住我要铅笔. 说实话, 对此我不是很赞成, 他们并不是没有, 只是被我们这些游客习惯了. 我们到一个相对自己生活的城市落后的地方, 总喜欢以救世主或富人的慷慨之心散发糖果和铅笔或小额钱财, 带着某些优越感和救世的心理, 但是不知会收到什么样的效果呢?想起自己在非洲坦桑尼亚参观一所当地小学时结识的一位朋友曾对我说过, 如果要给铅笔, 最好的方式是交给老师, 用来鼓励好好学习的孩子们, 而不是在街头散发. 想想的确不错!



传说水神的女儿伊卡卡爱上青年的水手蒂托, 结为夫妇. 水神发现后, 将蒂托淹死, 伊卡卡复将蒂托化为山丘, 自已则变成浩瀚的泪湖, 印加人将他俩的名字结合一起称之为“的的喀喀”湖. 又是一个凄惋哀怨的爱情故事. 对真挚爱情的执着和渴望似乎是人类不分种族, 不分地域的共同心愿.



游船在象是白洋淀的芦苇荡中航行了近半个多小时, 来到一大片泛黄的“草坪”, 接近细看发现是一二十个由芦苇编织成的人工岛连接而成, 想必这就是著名的“浮岛”了. 船停靠在其中一座, 走在软软的芦苇上, 高一脚低一脚, 漫步在云端的感觉会不会就是这样? 导游还在卖命地解说着, 在猛烈的阳光下我已失去了对历史的好奇心, 索性起身四处逛了起来. 有几位男子正在用芦苇编船, 虽然全都用这种芦苇制成, 但坐十几个人没问题. 而且据说有人曾经用芦苇船成功横渡太平洋. 女人和孩子们兜售着各色手工艺品. 如今旅游业成了浮岛的主要生计, 浮岛也就抛锚下桩, 虽然还浮着, 却不再飘荡了. 不过在的的喀喀湖的深处, 还是有真正的浮岛存在, 只是对一般的游客而言, 那儿实在是太远了.

离开浮岛, 船儿在的的喀喀湖浩瀚的水面上航行了近三个小时, 来到塔喀利岛, 这可是一个真正的岛屿. 塔喀利岛相对来说与外界很少交往, 也极少与外界通婚, 一直保持着自己独特的生活方式, 不过旅游气氛看上去还是蛮浓厚. 在中心广场的一角立着一根铁柱, 上面有不少箭头牌标指去一些城市的里程, 我们赫然发现有一箭头牌上写着: 拉萨, 17506 公里.

拉萨, 17506 公里



女红, 女红, 当然是指女人们的缝织编纺等技艺. 但说起塔喀利岛的独特之处, 就不得不提在岛上, 纺线打毛衣的居然是大老爷们. 连走路都有人不忘顺手打打毛衣, 或转转线锭. 可以说是当地一景. 在来广场的路上, 看见一位小男孩正一个人玩得开心, 居然是我们孩童时曾经玩过的“推铁圈”. 想想相隔那么远的不同地域文化, 居然有相同的童玩, 难道是经过文化的交流? 还是孩子们各自发展起来的? 有点想不通.





四周的湖面平静如镜, 梦幻般的深蓝一直沿到天边, 远处白雪皑皑的玻利维亚瑞厄山脉清晰可见. 高原纯净的空气让明媚的日光更加通透. 还有塔喀利岛标志的石拱门, 极朴素却有着一种让人无法抵挡的魅力.

Thursday, May 26, 2005

感触秘鲁 (印加古道 / 马丘比丘) - May 2005


感触秘鲁 – 旧日的辉煌

印加古道 / 马丘比丘



人们传说在秘鲁安第斯山脉的崇山峻岭中有一座神秘的古城. 西班牙人在长达300多年的殖民统治期间对它一无所知, 秘鲁独立后100年间也无人涉足. 直到1911年, 才由考古学家在荒烟蔓草中发现. 几百年的时光, 只有天空中翱翔的雄鹰一睹古城的雄姿 – 这就是被人们称作“ 失落之城” 的马丘比丘印加遗址. 虽然马丘比丘在考古学上首屈一指, 名头响亮, 可是对于它的来历, 人们却知之甚少. 至今仍是不解之迷.

对我而言, 那儿是在秘鲁必须去朝拜的一个圣地, 犹如金字塔之于埃及.




虽说无论以何种方式到达这座“失落的城市”, 马丘比丘总能唤起你的敬畏震撼之情. 不过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方式便是徒步, 和古代的印加人一样, 沿着美丽的石砌古道, 穿过河流以及地下通道, 翻越那仿佛远不可及的高地后, 这座将一切隐藏于白云的天国遗珠才会将它的或绚丽或苍凉或神秘亦真亦幻地呈现在你的眼前.

当初印加帝国没有书面文字, 要维持这个庞大帝国的统治全靠跑步传达口头信息. 大概为了信息的保真度不受记忆力影响, 印加帝国修建了一套四通八达的道路系统, 总长达三万多公里. 具讽刺意味的是发达的古道反倒成了当初西班牙入侵者的“帮凶”. 佛兰西斯科·皮萨洛(Francisco Pizarro )统率的西班牙军队入侵秘鲁时, 利用四通八达的道路系统, 长驱直入印加帝国的心脏地带. 印加帝国消亡之后, 这些道路大多湮灭于丛林和风沙中, 而通向马丘比丘的这条古道也是上个世纪才重新发现的.



因为环境保护的努力, 游客必须由专业的向导带领方可徒步通往马丘比丘的印加古道. 说是说徒步, 不过印加古道上的徒步安排却让我们有种游走在“腐败”和“自虐”边缘的感觉, 因为每日山上的餐饮都有人安排妥当, 在游客到达宿营地前, 帐蓬也都一一支好. 每天吃饱喝足的! “贪图安逸”者还可以雇佣一位肩夫帮忙背负自己的个人用品以及睡袋防潮墊. 你说这是不是很腐败! 但是一连四天的高海拔徒步还是会让不少人不时发出花钱买罪受的自虐感叹. 完全对立的两面往往只是一线之隔!对我而言, 这样的腐败似乎有点过分, 所以决定还是自己背包, 以求此次徒步的圆满和心安.

出发前一天晚上在旅行社办公室见到了此行的高山向导克里斯和其余几位同行的徒步者. 一对是来自蒙特利尔(Montreal)的菲尔和马兰妮, 还有来自俄罗斯的三口之家, 9岁的喀莎活泼可爱, 加上我们四位, 整支队伍有9位游客, 但是却有6位背夫, 1位向导和游客们自己雇的几位私人背夫, 服务人员共有11人. 你能说这不是腐败吗? 大家互相介绍, 闲聊了一会儿. 菲尔和马兰妮计划明年辞职半年把中东地区好好玩一下. 听得我心痒眼红, 羡慕不已. 周游世界, 这在我的脑海中不知转悠了多少回, 偷闲时也不知在纸上盘算了好几回. 还记得那首歌吗? “我要从南走到北, 还要从白走到黑, 我要人人都看到我, 却不知道我是谁.” 很想假装去流浪一回, 只是喜欢在路上的感觉. 但一直下不了决心, 似乎有太多的凡尘俗事无法割舍. 说到底, 还是俗人一个!

一大早就乘坐中巴沿着去乌儒班巴的公路出发了. 高原的清晨竟如此灵秀, 雪山, 晨雾, 朝阳, 构成一幅令人心醉的画面. 中巴穿过Chiechero, Urubambo 和 Ollataytambo 后又在高低不平的石子路上颠簸了一阵, 来到82公里处, 这就是我们四天印加古道徒步的起点. 就地稍微休整一下, 吃过简单的早餐, 就整装出发了.

第一天的路途整体来说难度不大. 过索桥后上了一段陡坡, 路就相对平坦点, 当然还是有上上下下, 大家的喘气声此起彼伏. 幸好沿途有一些印加古迹, 向导时常停下来给我们讲解, 节奏一直控制的比较好, 大家也有心情欣赏沿途的美丽风光, 相互闲聊一下. 大概走了两个钟头左右来到中午休息的地方. 一方平整的草坪, 环抱在山坳之中, 一边可远眺库斯恰卡(Cusichaca) 河谷, 在格曲语中其意为“幸福桥”.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有所指某座桥, 不过在这草坪上, 我们倒真的找到了幸福. Chicken Noodle 汤, 米饭, 洋葱炒肉, 茶, 咖啡任君选用. 这已不仅仅是幸福, 简直是腐败! 我不时向同伴们灌输这种“正确认识”.

午饭刚过, 我们的营地上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黑黑的脸蛋, 挥舞的小脏手, 天籁般的童音, 清脆的“Hola” 竟格外的悦耳. 这是一群刚准备上学去的小朋友. 似乎对我们这批外来客十分的好奇, 尤其是对喀萨兴趣更大, 也许是年龄相仿的缘故. 看到喀萨在草地上连翻筋斗, 一位小男孩也想仿效, 可惜刚翻了一半就掉了下来.

我们这位喀萨可是从小就练体操的! 我那点少得可怜的蹩脚的西班牙语只能和他们交流一两句就卡壳了, 只能以微笑和手势凑合着来交流.

在与孩子们的告别声中我们又上路了. 幸福桥河在路旁山涧中跌跌撞撞往下游奔去. 走过十来公里的山路, 夹着尘土我们来到位于山谷斜坡上的小村庄. 在格曲语中, 它有个非常形象的名字“草坪”. 虽是村落, 也不过是几座在我们眼中简陋破旧的房子. 我们当晚的营地便是在其中一家的后院的草坪, 与几只壮硕的牛儿为邻. 为安全起见, 来自蒙特利尔(Montreal)的菲尔老兄还特意检查了一下以石头垒就的围栏高度是否合适, 以免整晚惶惶不敢入睡.

放下背包歇口气, 便在营地周围蹓跶一圈, 重点是侦察地形, 尤其是得弄清楚如厕的地方. 没想到我那三脚猫的西班牙语居然派上了用处, 至少听个大概.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茅厕的所在, “座落”在几十级陡峭的参差不齐的石阶之下. 大概是为了迎合西方人的习惯, 居然装了个坐式马桶, 可惜并无坐垫, 大家每回都得练习蹲马步, 直呼受不了. 更何况鸡犬出没, 大家听了J 的一只狗三只鸡的故事, 无不捧腹大笑.

不到七点, 四周就已暗了下来, 不一会儿便漆黑一片. 满天的繁星却给了我们故人相逢的惊喜. 只是除了北斗七星, 却是一片的陌生, 什么也认不出, 看来回去后还有蛮多的要好好学习.

在一片狗吠声中入睡. 奇怪! 我居然也能睡着. 我不是一直很怕狗的吗?

眯眯惚惚中被一声鸡叫吵醒, 接着从不知何处的远方传来隐隐的回应, 接下来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和音. 于是索性起身, 离规定时间还差半个来钟头.

一早就知道第二天的行程是最难的一天. 从这里海拔三千米出发, 穿过高山丛林和高寒草地爬到四千二百米的“死女人口”(Dead Women’s Pass), 再下到三千六百米的日出谷(Pacamay)营地. 昨晚来自蒙特利尔(Montreal)的老兄也决定雇个私人背夫. 这样9人的团队, 只剩下来自俄罗斯的老大哥和我是自己背包上山, 心中不免有点紧张. 真不明白干吗要叫“死女人山口”, 一听多吓人呀! 准是那帮死男人们给取的名字.


向导克里斯在大家准备妥当后一挥手“Vemos!”, 我们便出发了. 不一会儿, 坡度很快变得比昨天陡峭许多, 幸好刚开始一段风景秀丽, 溪水潺潺, 绿草茵茵, 路旁还发现不少一种叫“女人鞋(Lady’s Shoes)” 的黄色兰花, 因开出的花酷似女式鞋而得名. 我和W 一马当先, 两个多小时后领先到达3600米的Llulluchapampa, 也是向导克里斯交代的会合点. 我俩稍微休息了一下, 又“骚首弄资”地拍了几张照, 以作到此一游的纪念.

不大一会, 菲尔和马兰妮以及俄罗斯一家也抵达. 可是等了一会儿, 还不见另两位同伴的踪影. 再看表时, 已过了大半个钟头, 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但一想有向导克里斯陪着, 应该没什么大碍. 焦急间L总算抵达, 只是双眼迷离涣散, 脸色苍白. 想起L 刚抵库斯科第一天的高山反应, 心中一紧. 再加上这几天她身体不适, 爬这一段, 肯定很辛苦. 幸好Lan 的高山反应并不是太厉害, 接下来的死女人口上坡也许会更艰难, 但不是不可能. 于是休息过后大家又上路了. 远远望去, 威名远扬的“死女人山口”看起来并不那么高, 充满了欺骗性. 本想陪L 慢慢走, 可是速度一慢下来, 打乱了自己徒步的节奏, 背上的背包越发显得沉重. 幸好有W 和向导克里斯陪着L, 我和J 就开始赶路了.

了去年在乞力马扎罗山上的高海拔徒步经验, 我一直把节奏控制得不错.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总算到达“死女人山口”. 菲尔和马兰妮以及俄罗斯一家早已抵达, 正在休整, 精力充沛的喀萨又在跳上跳下, 几乎不知疲倦, 这孩子可真够令人羡慕的. 见他们等了一个多小时, 想让他们先行直接在日出谷营地碰面. 可他们认为既然大家一个团队, 希望可以在最高点的“死女人山口”留个合影, 所以坚持在山口等待向导和L/W 一行. 虽然大家来自五湖四海, 但都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到这里来进行“自虐”, 还是蛮有革命友谊的!

又过了一会儿, L 和W 也终于安全抵达, 大家上前给L 一个大的拥抱, 恭喜她的成功. 山上的天说变就变, 一会儿冷风飕飕, 云雾也从山谷后漫出来, 不一会儿便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大家赶紧抓拍了几张合影, 换上雨衣就拾阶而下. 说也怪, 等我们把雨衣, 背包雨布换上, 不过几分钟, 老天爷也放晴了, 真够折腾的!



下山的石阶路一直延伸到我们的日出谷营地, 远眺去, 在青山掩映下隐约可见. 只是一路的下坡, 陡峭的石阶, 我有点心痛我的膝盖, 不过总比上山要省力不少. 两个多小时后抵达营地, 一排排的登山帐篷错落有致地排列在这小小的山坳中. 好心的背夫早已在营地外等候, 向我们指点具体的扎营地所在. 吃了点东西稍微休息了一下, 又开始四处打量起来. 日出谷, 多好听的名字! 连周围的环境也极清雅灵秀. 潺潺的河水从营地一旁吟唱着流过, 有一两处不太高的小瀑布, 河水在此泻下, 飞渐的水珠沁凉沁凉. 傍晚时, 云雾从山谷深处悄悄涌了上来, 悠然地漫过挂满苔藓的山林, 弥漫在整个营地, 仿如仙境一般.

第三天是赶路最远的一天, 虽说没有昨日的“死女人山口”, 但也不可小看今天的第一段近四千米的篮子堡山口(Abra de Runkuracay). 没想到还真“出事”了, 不过不是大家担心的L, 却是一直表现不错的J. 也许是昨晚休息不好, 在刚出发没多久就出了状况, 呼吸不上, 直嚷嚷要吸氧气. 这下可让我们抓到了把柄, 有谁见过在四千米下要吸氧气的! ^-^ 向导克里斯无奈只好取出氧气瓶, 于是就有了J 在吸氧后的第一名言:“好多了, 好多了, 真的好多了”, 其实克里斯是不是真的打开了氧气阀门还有争论. 这倒成了我们日后调侃她的一大有力证据! 从此J 便成了重点保护对象, 向导克里斯给她安排了一位专职保镖, 随时“伺候”着. 有一段, 居然前后各一个. 其实以她的体力完全没有必要, 纯粹是心理因素. 这种取笑她的好机会可是千年等一回, 恐怕这一包袱她日后想卸可没那么容易!

日午时分我们来到了至尊城(Sayacmarca), 格曲语中的“Dominant Town”. 建在一小山尖上, 三面临空, 背靠山崖, 只有一条狭窄陡峭的石梯与外界相通. 仍是一式的废墟, 石墙在强烈的阳光下反着晃眼的白光. 石头缝隙里伸出一两支美丽的黄色小花, 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似乎在提醒人们这废墟上曾有过的生命. 克里斯非常尽职地解说着, 大多只是合理的推测, 对于至尊城的用途, 今人还是不尽了解. 说是要塞太单薄, 说是驿站太奢侈, 说是神庙太寒酸, 说是村落又无良田. 也许只有远处的雪山才知道过去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午饭后到最后一个山口的两个多小时的路程, 在我眼中是风景最秀丽, 最赏心悦目的一段. 羊肠小道在高山云林中穿行, 云林中漂浮着时有时无的淡淡云雾. 竹子?! 好一片苍翠欲滴的竹林, 总觉得清风傲骨的翠竹是只应江南才有的, 没想到在遥远厚重的安第斯山脉深处却有如此成片充满灵气的竹林. 潺潺的溪水从竹林旁划过, 突然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J 在午饭后恢复了常态, 一人赶在前面. 我们三人一路漫步而行, 不知不觉中已来到了最后一个3700米的山口, 向导克里斯指着远处一个依稀可见的山头, 告诉我们那就是马丘比丘遗址所在, 大家似乎都很兴奋, 因为目标就在那里, 虽然还有将近一天的行程.



从山口下落一段极陡的石梯, 有一个名字非常雅气的印加古堡, 云上城 (Phuyupatamarca), “Town above the Clouds”. 依旧是雷同的架构, 只是多了些方形的露天浴所. 世事沧桑, 不变的也许只是那流淌不尽的山泉, 由最高的一个浴所流出来, 沿着石头砌的输水道流进第二间, 再第三间, 一直流下去.

从云上城往下到宿营地, 海拔直落近一千米, 而且一路都是陡峭而又高低不平的石阶. 为了面子, Jin 一直想把安排给她的保镖打发走, 可是也许因为中午Jin 的小费给得多了, 这位“保镖”很是克尽职守, 如影如随地跟着, 想赶都赶不走. J 很是无奈. 见J下陡峭的山阶有点不合章法, 便难得做一次好人, 伸出手去, 没想到Jin居然来了句: “别挡道!” 嘿! 真是好人难做啊!!!

快近营地的时候, 拐一弯, 便是人称不老城的印加古堡(Huinay Huayna), Forever Young. 几十层梯田依陡峭的山势而建, 整整齐齐地排列着, 只是蓬蒿满地, 早已没有往日的盛景. 之下有一废弃的庙宇, 在余晖柔和的光芒下显得肃穆异常. 远方高处是绵延的雪山, 白云缭绕, 低处则是象一条长带的乌儒班巴河遥遥相对着. 看到浮云迷雾的聚散匆匆, 青崖河谷之恒久不变, 想到数百年前这儿也许是个安居乐业的热闹场所, 而转眼已成往事云烟, 不禁感叹世事白云苍狗, 人事聚散无迹.

不老城营地是我们此次徒步的最后一站. 这儿不仅有餐馆, 还有客栈, 人声鼎沸, 热闹到是热闹, 可是这种建筑在印加古道上, 不免大煞风景, 很不合时宜.

一早不到四点便爬了起来, 帐篷外黑朦朦的. 大伙儿就着头灯吃过早饭便准备出发了. 经过收费站时, 天空已泛鱼肚白, 空气中带着晨雾的味道, 清新凉爽. 忽阔忽狭, 时上时落的印加石阶, 沿山盘跎着. 山上是葱郁的云雾森林, 好象还没睡醒, 全都静悄悄的. 右面是不可知的山谷悬崖. 我们默默地行着路, 感受着印加古道上最后的神秘和安祥, 期待着远方云雾环绕的失落之城.

一个多小时后, 面前出现有一排十余米高的石阶, 陡得几乎要竖直起来. 我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不远处传来隐约嘁嘁喳喳的说话声. 再抬眼望去, 又是一座废墟. 这就是通往马丘比丘的最后一道门 - “太阳门” (Intipunku). 这一处只有一座小石屋, 剩下几堵墙与四周的柱子, 沿山照例建了十几极梯田. 想必它的前身会象它的名字一样宏伟吧!

从凭临深渊的太阳门看出去, 那就是马丘比丘古城吗? 印象中的它是应该云雾缭绕的, 想象中的它是应该神秘莫测的, 可现实的这座失落之城却将它的一切一览无余的展示给远方的客人. 今天的天气好得出奇了点, 云高天清! 远处的马丘比丘古城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古老, 庄严和平静. 似乎时光自亘古以来就凝聚在这里了, 还要在此再滞留亿万年. 经过长久旅途的辛苦, 历史终于离我这般亲近. 仿佛伸手一抓, 就是一把清新的古代的空气.

来此之前, 有关马丘比丘的照片当然见得多了, 但仍无法抵挡那分亲眼目睹的震撼. 虽不是王城, 马丘比丘却独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美. 在华纳比丘(Huayna Picchu) 山金字塔似的背景前, 马丘比丘古城轻柔的舒展在两个山头那块小小的平原上. 全城的建筑都是岩石结构, 先沿着山坡以台阶式的方法筑造平地, 然后在平地上建造大批建筑物, 全城的布局经过精心的设计. 这里虽然遭受多次地震, 至今仍保持完整的面貌. 这是真正的云上之城, 天空之城! 四下是万丈的深渊, 俯视着汹涌的乌儒班巴河, 又被四周的崇山峻岭包围着, 显得气势非凡. 也正因为如此, 马丘比丘才没被入侵的西班牙人发现, 才在这白云悠游的安第斯山的深处被世人遗忘了几百年, 直到1911年方被一位考古学家在无意中发现.



古城为何选在这里, 兴建的目的是什么, 后来为何被遗弃, 这个城市的居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仍然是神秘莫测的. 他们究竟去了哪里?他们是一个一个死亡, 还是放弃了玛丘比丘这个避难所? 可能我们永远不会知道答案, 但是当你站在那里, 站在那些废墟之间, 你几乎可以想象他们所热爱的太阳神已经把他们带回天堂, 让他们坐在他的旁边, 以报答这些远古人类对他的热爱, 而只留下这些显赫文化的遗迹去逗弄未来的一代!



古城本身以中央广场为界, 一左一右分为上城和下城. 左面的上城大都是宗教祭祀场所和王族与祭司的住所, 而下城则以居民区和作坊为主. 一眼望去, 只见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的层层房屋. 在向导克里斯的带领下, 我们漫步徜徉在马丘比丘这座失落之城里, 听克里斯讲解着这里的点点滴滴. 印加宗教把宇宙分为天界, 地界和冥界, 向导们也往往把和三有关的东西都与这三界联系起来. 太阳庙, 祭祀台, 天文仪…… 昔日的辉煌与今日的没落, 足以让每一位游客感叹一番. 亮晃晃的阳光晒得人们头昏脑涨, 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 似乎也没多大的心情去探询这古城中的每一个身世. 此刻的马丘比丘虽然伸手可及, 但却越发显得遥远和陌生起来. 克里斯领着我们沿石阶而下, 来到下城区, 准备去灵鹫宫(Temple of Condor). 可我惦念着爬青年峰, 就和W 先离队了.

马丘比丘古城在格曲语中是“老年峰”的意思, 其背面如金字塔似的山峰就是“青年峰”(Huayna Picchu). 一直听说在其之巅是欣赏马丘比丘的绝佳之处, 我是自然不会缺席的. 登完记, 一进入口, 我和W 就直向那座最高最陡峭如悬崖绝壁的山峰冲锋. 可惜的是最高的未必是最好的, 后来才被告知, 我俩费尽力气, 辛辛苦苦爬的居然不是青年峰. 怨不得在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手脚并用才爬上的山巅, 我直犯嘀咕为什么我看到的和照片上的不大一样呢?

要和这座失落之城道别了, 可这声再见却又谈何容易.

感触秘鲁 (库斯科) - May 2005


感触秘鲁 – 旧日的辉煌

库斯科


尚未抵达库斯科, 便先领略到安第斯山脉的壮美. 透过机窗望去, 大大小小的雪峰显得如此的切近. 仿佛触手可及. 至今我仍因未能将这摄人心魄之美拍下而遗憾不已.

库斯科不久便出现在群山怀抱之中, 一色的红瓦屋顶, 错落有致地排列在美丽的山谷之中. 此处海拔3400米, 一出机场, 虽无别人所说的那种“心跳的感觉”, 但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 想必是高海拔所致. 不过因为心痛休假时间来之不易, 所以还是决定抓紧时间先在城里逛逛.


古库斯科的Puma形状

库斯科是美洲现存最古老的城市, 号称美洲考古之都, 也是座记载着光荣和耻辱的印加古都. 按当地格曲语(Quechua), 库斯科是“大地之脐”的意思, 象征着其印加帝国首都的中心地位. 在库斯科古跡俯拾皆是, 巨大坚固而华丽的石墙随处可见. 1650年和1950年两场毁灭性的大地震几乎完全摧毁了这座城市. 先今的库斯科, 大部分建筑都是后来重新修建的, 但是许多印加石墙,却经受住地震的破坏与岁月的磨损, 完好地保留下来. 在这里, 你可以看到世界上最为复杂的文明, 融合了印加和殖民式的风格. 当初为了让当地人转信天主教, 入侵的西班牙人杀害了长老和博学之士, 摧毁了印加的庙宇和神坛, 然后在原本神圣的地方盖上他们的教堂. 今天, 秘鲁人九成以上信奉天主教, 传统的宗教也只有在偏远的乡村才有些许的幸存. 所谓的信仰自由似乎显得可笑, 只是历史的是非功过又从何说起呢?



城中心是武器广场(Plaza de Armas), 后来发现秘鲁其它大大小小的城镇都一样, 都有个武器广场在城的中心地带. 这个命名传统大概是与佛兰西斯科·皮萨洛(Francisco Pizarro) 这个崇尚武力的西班牙殖民者有关了. 如今依然宽敞的广场边, 雄伟的大教堂和精美的同伴教堂各据一方, 完全是殖民式的巴洛克建筑风格. 广场的另两边仍是印加传统风格的阁楼, 掺杂些殖民式的装潢. 如今大都改造成店铺餐馆. 绿色长椅在广场中的草坪和花圃前排列开去, 坐满了安逸的旅游者和偷闲的当地人. 只是面对广场中心的双层喷泉, 却让我不得不回味一下那段血腥的历史: 这儿原本是印加帝国的藏金井. 400多年前, 殖民者皮萨洛上演了一场经典的鸿门宴, 抓获了丝毫没有防备的阿塔瓦尔帕这位最后一位印加王, 并喝令印加人献出黄金来赎回印加王. 印加人不得已献上数以吨计的黄金, 可皮萨洛还是背信弃义, 处死了阿塔瓦尔帕. “太阳之子”的帝国时代至此终结.



老城区的狭窄小街大都由鹅卵石或打磨的石块铺就, 顺着山势, 高高低低, 曲曲折折. 当地人似乎特别钟情于明亮的湛蓝色, 不少房屋的门栏窗檐都粉刷成蓝色, 在白墙的衬托下, 显得蛮清雅. 许多窄小的门的后面却往往别有洞天, 不是通向摆满各种小摊的集市院落, 就是花草繁茂的庭院. 在库斯科的小街小巷上蹓跶了一阵, 觉得太阳穴的隐隐疼痛渐渐加重, 于是在安排完印加古道徒步事宜后便在临街的餐馆找了个二楼的阳台坐了下来, 一边品尝当地的特色菜肴, 一边欣赏着中心广场和周遭的景色. 华灯初上, 喧嚣渐渐远去, 一种踏踏实实的踏足在安第斯山的感慨油然而生.


接下来的两天中, 匆匆忙忙参观了塞克瑞山谷(Sacred Valley) 和库斯科城郊几处著名的印加遗迹. 最值得一提的便是举世闻名的举行“太阳祭”的萨克塞曼古堡 (Sacsayhuaman). 因其发音与英语的“Sexy Woman (性感女郎)” 相近, 想不叫这个外号都难. 不过倒是朗朗上口, 极是容易记住, 反倒忘了它在格曲语中的含义. 据当地向导介绍, 这座城堡是古代印加人最伟大的工程之一, 是俯瞰全城的巨大防御城堡. 这个巨大的建筑群, 从上至下共有三层围墙, 每一城墙高达18米, 长达540米, 均用巨石垒砌而成. 站在巨石下面, 发现即便掂着脚尖也摸不着岩石的上缘. 抚摸着坚硬粗糙的巨石表面, 有种蚍蜉撼大树的感觉. 古代印加人似乎是天生的建筑大师, 也不知他们是如何将巨大重达几百吨的岩石运输切割打磨出如此精确的尺寸和角度, 而使巨石互相吻合如此严密, 至今人们也只能猜测而已. 只可惜, 建筑工艺再高, 也免不了被征服的命运. 和散落在秘鲁各处的印加遗迹一样, 这里早已是断壁残垣, 没有了往日的辉煌, 只剩下在暮色冷风中的苍凉, 供后人凭吊, 耶或满足一下世人猎奇的心理.


拾阶从城墙的梯形石门进去, 穿过厚厚的另两道城墙, 来到平缓的山顶. 陡峭的山崖下, 库斯科的红瓦屋顶一直铺展到目力不及的远方. 只是原先美洲豹形状的古城因城市的扩展已辨认不出. 附近山头上有一尊白色的耶稣像, 让我不由得想起巴西里约热内卢基督山上的耶稣巨像. 只是在我的眼里, 在巴西, 它护佑着里约的一方水土, 它对巴西的慷慨实在是令人嫉妒. 而在秘鲁库斯科, 面对山下的古城, 那张开的耶稣双臂, 却给人一种怜悯而又无奈的怆然! 真是奇怪, 只不过两天的走马观花, 心情却有点沉重, 觉得曾经辉煌的印加文化落得如此境地不免让人唏嘘. 是不是有点过于悲天悯人了? 我也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这和中国近代那段屈辱的经历比较相似吧!望着路上的匆匆行人, 天主教堂里虔诚的信徒, 不知道还有多少纯粹的印加后裔生活在世上? 只不过, 也许对他们而言, 不论是光荣还是耻辱, 过去已成过去, 文化的融合也能自成一道风景. 生活还要继续. 原本艰辛简单的人生, 何必再去复杂化??



特意留下小半个下午去逛街. 一看到好看的东西, 四个女人马上显露了所有女人的特性, 两眼放光, 尖叫: “我也要买!”. 错失心爱之物的懊恼, 讨价还价后的满足. 其实对我而言, 买了这些东西大部分都只是满足当时的购买欲望和新鲜感. 也许拿回去以后新鲜了没几天, 又不知道丢到哪个角落, 然后蒙上灰尘, 只不过若干时间后不经意的翻出来时, 还能提醒自己曾经去过的那个地方并有过那样快乐的时光.